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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“创森杯“征文大赛】禄永峰:树梢上奔跑的男孩(外两篇)

2019/8/22 16:06:08 人评论

01树梢上奔跑的男孩村庄更远的地方,是一棵棵树,稳稳妥妥地托着头顶的蓝天和白云。我绕着村庄跑一圈,村庄大大小小的树也绕着我跑一圈。蓝天像一顶高耸、巨大的蒙古包,搭在村庄周围的树梢上。树梢上盛开着一块块洁白的云,一切事物都像是在云里或者树梢上移动、奔跑。村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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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树梢上奔跑的男孩

村庄更远的地方,是一棵棵树,稳稳妥妥地托着头顶的蓝天和白云。我绕着村庄跑一圈,村庄大大小小的树也绕着我跑一圈。蓝天像一顶高耸、巨大的蒙古包,搭在村庄周围的树梢上。树梢上盛开着一块块洁白的云,一切事物都像是在云里或者树梢上移动、奔跑。

村庄里,与牛呀马呀狗呀羊呀相比,长得最快的就要属于树了。它从一棵幼苗到一棵大树,总是急着向上生长,树长得比我快多了。树不会跟村庄人争路,也不会跟牛、羊、马、狗争路,树一辈子走的路是向上的树路,树走路的时候一点小差也不开,只是急匆匆地赶它的路。树走路走得挺快。一不留神,我便感觉村庄被一块块云罩住了,被一棵棵树罩住了,被微风吹拂着漫过村庄的炊烟罩住了。我的目光,让房子挡住了,让羊群挡住了,让远处的树梢和白云挡住了。我被村庄包围着,我被一切事物包围着。

我尝试着想瞧瞧树梢之外的事物,看看村庄之外的世界。我曾经偷偷地爬上许多墙头、甚至借助一架梯子爬上位于村里最高位置的一处老宅子的屋顶,但是屋顶上的我、墙头上的我,与天边的白云和树梢相比,墙头还是太矮了,屋子也还是太矮了。我踮起脚尖也够不着。

有一天,村庄的角角落落终于被我窜遍了,我发现村庄四处并不全是平平坦坦的大塬。“沟”就是村庄里一种特殊的地形,沟在低洼的地方,有深有浅,站在沟畔望去,沟像一个“凹”字型。我不得不承认,吸引我前去的并不全是那一条沟,而是“凹”字型的沟里冒出来的那一座酷似“凸”字型的小山丘。村庄人叫它“堡子”。伫立在堡子上,沟中的飞鸟、小溪、羊群、树梢,尽收眼底。我突然感觉自己一下子高大了起来,竟然站得比树还高。

堡子周围是缓缓的山坡,山坡上长着杏树、白桦树、白杨树和槐树。堡子上曾经有人居住过,不少窑洞已经坍塌掉了,留下一截截窑样在阳光下闪着光。较为平坦的地方,长着的全是杏树。我之所以不止一次的喜欢去光顾那处堡子,正是堡子上那些茂盛的杏树。堡子比沟高一截,比村庄的大塬低一截。这一高一低,堡子的春天似乎总是比塬上提前早到一步。塬上的杏花还是花骨朵,堡子上的杏花已经绽放了。待我每年奔跑着赶往杏花烂漫的堡子脚下时,嗡嗡的叫声已经传到耳畔,我知道那一准是从哪儿奔波赶来的一群群蜜蜂,已经捷足先登初春最美丽的堡子了。

春天里,来到堡子上,有杏花和蜜蜂作伴,我快乐地围绕着堡子上的杏树跑来跑去。腿脚困乏了,我就地躺在杏树下那些刚刚冒出新芽的绿草上。风像一把梳子,轻轻地、精心地仍然为堡子梳妆打扮着。堡子像个俊俏的小姑娘,蜜蜂来了,风来了,我来了,守住堡子迟迟的不愿离去。我眯上眼睛,蜜蜂还不时嗡嗡地叫着,泥草味、花香味溢满周围。那一天,一个曾经在树梢上奔跑过多年的村庄男孩,就这么幸福地躺在春天热突突的大地上,陪伴着杏树开花、蜜蜂采蜜!

杏树的花期过后,盼着盼着,绿茸茸的酸杏子便开始从干瘪的花里露出来了。这是一年里最鲜的水果。望着很繁很繁的绿杏子,我不知不觉地已经从杏树上爬了上去。有了吃杏子那一次次经历,我学会了爬树,开始是像蚂蚁一样,小心翼翼,后来不仅仅爬杏树,还爬别的树。

爬树,对村庄的男孩来说,大多都会像我一样无师自通。我爬过的大树并不都是杏树,不少还有其它长得太挤太矮的树。若一棵树的树梢扯得过大,就会不知不觉地遮住了其它树,甚至挤得其它树沿着自己的树路走不上去。若硬是要屈就自己而斜着身子生长,那会长成歪树,村庄不应该有这样的树。村庄的大地,能够容得下每一棵好好向上生长的树。

于是,我在一根长绳子的一头系上斧头,一头系在我的皮带上,爬到树顶再用绳子像钓鱼一样钓上地上那把斧头。一只手抱住树身,一只手抡起斧头,落在树杈的枝丫上,整个树摇摇晃晃起来,白花花的木屑纷纷飘落到地上,树枝铺在地上。这样整枝,我不知道树疼不疼,树会不会记恨我。我只是觉得,每棵树都应该有自己的一条树路,砍掉一棵树树顶上过多的树枝,让树自己尽量向上生长,让其它树也尽量向上生长。这种认识,至今我认为自己当年并没有做错什么事。



02长在树上的“香菜”

我不大喜欢吃香菜,村庄香菜的味道太浓了。村庄的香菜是晒着太阳长大的,虽然不像大棚里香菜那么嫩活,但是村庄的香菜香得有点招摇,哪里要是种了一块香菜,哪里便不分白天黑夜地香气四溢。自然,我不喜欢吃香菜,菜地里飘出来的香菜味,我对它的香是拒绝的。往往我会迅速离去。

记得一天,走进屋内,还没有等得我端起碗,香菜的气味已经窜进了我的鼻孔,我突然感觉我似乎遇到了一件不愉快的事儿,或者是碰到了一个十分讨厌的人。我想离开它。我对和了香菜的饭菜没有一点胃口,不管是掺杂在菜里还是汤里,哪怕放一点点。这个时候,我宁肯去啃冷馒头。

不知道为什么我对香菜的香味那么敏感,香菜的香与肉香都属于一种香,而我对它们的态度却截然不同。站在地头,我想,蜜蜂忙着采蜜,对于洋槐花散发的香与油菜花散发的香,它们也会不会像我对香菜的香与肉香一样,在态度上截然不同呢。会不会这一群蜜蜂去采洋槐花,另一群蜜蜂去采油菜花。或者还有个别蜜蜂既不喜欢采洋槐花,也不喜欢采油菜花,而是一股脑儿的飞去采其它花儿了。
我就是远离又一块香菜地,飞去采其它花儿的那些“个别蜜蜂”。我对我能够接受的香,我乐意靠近它们,并在它们附近多停留一会儿。我会敞开心扉,屏住呼吸,让嗅觉灵敏起来,接纳它们的全部香气,不让一丝香气随风飘走。比如对于村庄飘来飘去的各种各样的肉香,我能很快辨别出它们的香是来自羊肉还是大肉、鸡肉还是狗肉。我对这些香有着一种特异的记忆,甚至我还能够在梦里梦到大块吃肉,一大块一大块,非常多的肉。很多次,我幸福地惊醒后,发现口角流淌出来的口水已经渗湿了枕巾。

事实上,我和村庄许多人一样,一年里也吃不了几次肉。村庄是有牛有羊,村庄是有鸡有狗,但村庄人并不是奔着吃肉才养它们的。或许,正是经常性吃不到,偶尔吃到了,才强烈地刺激了我的嗅觉和胃觉,我才对它们的香刻骨铭心的。令我欣慰的是,有一天我突然发现,村庄散发香味的不仅仅是香菜、大块大块的肉、洋槐花、油菜花,还有一种长在树上的“香菜”。我发现的时候,一只鸟儿正在啄吃,它吃得是那么全神贯注,我已经距离它近在咫尺,它却浑然不知。后来我才知道,那棵树叫“香椿树”,每年春天冒出的新芽可以当香菜一样食用。

我对香椿树上春天里冒出新芽的香情有独钟,我感觉它是我喜欢的香味。我默默地守在树下,等待着那只鸟吃饱了飞走,剩下来的留我享用吧。鸟似乎懂我的心思,很快欢快地飞走了。爬到树上,我轻轻地瓣下那些嫩绿的新芽。回家,母亲炒了半碗,称香椿芽是少有的香菜,凉拌面或者撒在汤里,都是绝佳的调味品。那一天的那顿饭,香椿味太诱人了,我竟然比平日里多吃了一碗多面条。
那天,香味在我的记忆里,除了肉香之外,又添加了长在香椿树上的“香菜”。那个春天,我记不清楚自己到底去了多少次,直到有一天,我发现香椿树长出的新芽都成了长长的枝条,绽开了绿绿的叶子,不能再让我享用。不过,每一次经过那棵香椿树的时候,我还是情不自禁地靠近它,并使劲地闻一闻整棵树散发出来的香味。惬意极了,满足极了。

在我的成长中,我喜欢香椿树,我吃掉了香椿树上不少的新芽,这些新芽都是它的枝叶,甚至左臂右膀。不知道村庄有多少人像我一样,喜欢吃这种长在树上的“香菜”。这些香菜,一定是汇聚了大地的香气,是大自然对村庄的馈赠。我该怎么感谢它呢,是给它浇水、施肥,还是多栽一棵棵香椿树,让它们长成村庄最美最美的参天大树。

有一天,我还是离开了村庄,在我工作和生活的城市里,香椿树的新芽做成了一道招牌菜,出现在了不少酒店,供天南地北的人享用。不知道这些冒着热气,长在树上的“香菜”,是不是来自我的村庄?



03追着太阳跑的向日葵花

我刚出屋门,院子里的向日葵花便朝着我使劲地笑,是不是它们遇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儿,露出亮堂堂的牙齿,笑得是那么灿烂。村庄里再没有什么花开得像向日葵花那么大、那么美。

我不由设想,要是村庄里有成片成片的向日葵花,那该多好啊。成片成片的向日葵花,一定比麦田里起伏的麦浪好看多了,也一定比吊在半山洼上的那一棵棵杜梨树花好看多了。可是,村庄人根本不会成片成片的种植向日葵,大多数向日葵,也都是星星点点的种植在宅院的空地里,别的地方几乎没有。

©王绍祖
我为村庄缺少成片成片的向日葵花深感遗憾。我想那些成片成片的向日葵花,也一样是成片成片的果实。可是田里的地都是留给高粱的、留给小麦的、留给玉米的、留给荞麦的……似乎没有一丁点地是留给向日葵开花的。于是遇到每一年春播时节,一想到向日葵那诱人的花和一粒粒果实,我便不自觉地在宅院里种上向日葵。我盼望着它像树一样尽快生长起来。

向日葵种下还没几天,一个个幼苗就弯弯曲曲的从土里钻了出来,又没有经过多少天,它便急急匆匆地长出了茎秆和叶子。它似乎铆足了劲,吸足了养分,朝着一个开花的梦追赶。见风就长。——向日葵就是一棵树,它总是壮壮实实的,不需要施肥,也不需要浇水;叶子紧挨着叶子,似小手挽着小手,整齐划一地向着太阳赛跑。

待向日葵开花了,太阳笑了,向日葵也笑了。向日葵昂着头笑,向日葵追着太阳笑。你听!向日葵笑出了声音,惊动几只麻雀飞走了,惊动几只蚂蚁掉到地上了。几天后,向日葵的笑声惊动了我。向日葵的花盘还没有完全绽放,它慢慢地打开,似乎向着太阳吐露自己的心声。白天太阳一升起来,向日葵花和叶子便朝着东方,等待着太阳一点一点升起来。一整天,它都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太阳,不时调整自己的方向。直到太阳落山,它还继续朝着西方张望,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。我想,它或许是一整天追着太阳跑累了,暂且朝着西方歇息歇息吧。

接下来,真正惊动我的还是发生在第二天清晨的事情。那天天刚蒙蒙亮,太阳还没有露出来,我去看向日葵花时,向日葵花和叶子已经齐刷刷地朝着东方了。可是,这眼前的情景为什么跟我昨晚看到的不一样呢,昨晚天黑前向日葵花和叶子还是朝着西方的呀!它是什么时候跑到东方的,难道是它清晨的某个时刻一下子跳向东方的?

伫立在一棵棵向日葵下,我疑惑不解,向日葵花笑而不语。我准备追着向日葵花跑,就像向日葵花追着太阳跑一样,观察向日葵花夜晚里的行踪。连续两日清晨,我起了个大早,却都扑了空。天不是还黑漆漆的吗,没想到,向日葵花和叶子比我还动身得早,它们已经朝着东方了!后两天,我半夜去看向日葵花,发现向日葵花既不朝向西方又不朝向东方,这一定是向日葵夜晚也在忙着赶路,把自己白天跑过的路再逆着方向跑回去。

向日葵花心里装着的全是太阳,它追着太阳边跑边开,向日葵花就是给太阳怒放的。直到有一天,待到向日葵花盘成熟、花瓣落尽,一天夜里,向日葵花盘从西边跑回东边,不再追着太阳跑了。或许是向日葵日夜兼程,追着太阳跑得太累了吧。——跑不动了,向日葵依然托着沉甸甸的花盘,朝着东方,迎接太阳升起来,完成生命一次完美的轮回。


文章来源:2019创森杯“塞上森林城 宜居生态市”主题有奖征文大赛
图片来源:榆林市创森办、榆林市绿化办、榆林市林业和草原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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