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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“创森杯“征文大赛】王丽:爷爷的树

2019/7/19 11:55:53 人评论

奶奶说,爷爷是水命。奶奶并不会算命,她之所以说爷爷是水命,大概是因为爷爷很擅长栽树吧。爷爷栽树成功率几乎百分之百,这是村里人都不争的事实。眼看着自己栽下去的树苗过些日子便吐枝长叶,生机勃勃的样子,爷爷就会好兴奋。爷爷兴奋的后果就是继续栽树。所以,在我记…

奶奶说,爷爷是水命。

奶奶并不会算命,她之所以说爷爷是水命,大概是因为爷爷很擅长栽树吧。爷爷栽树成功率几乎百分之百,这是村里人都不争的事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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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看着自己栽下去的树苗过些日子便吐枝长叶,生机勃勃的样子,爷爷就会好兴奋。爷爷兴奋的后果就是继续栽树。所以,在我记忆里,我们家房前屋后都是树,柳树、杨树、榆树,树种繁多,但唯独没有花果树,爷爷说,那些树就是解嘴馋的,不实用。
爷爷所说的不实用,就是指树木长不了材,做不了家具,打不了门窗。

房前屋后都栽满了树苗,爷爷便把视线转移到外面。那时候土地还没承包到户,爷爷自然不敢把树栽在集体的土地上,便只好在沟渠、荒坡、甚至一些被雨水冲刷了的沟沟壑壑上栽树。说也奇怪,这些树苗在爷爷的手里就像长了灵性似的,不管是不是有充足的水源,也不管是不是能有光照,反正它一样能生根发芽。

©高云

时间长了,爷爷栽的树越来越多。按照村子里约定俗成的规定,谁栽下去的树苗,这树的归属权就属于谁。拥有着无数树木的爷爷,在那个物质相当贫乏的年代里,就是大家眼中的富裕户。但爷爷并没有表现出“财大气粗”的气派,只是默默地栽树栽树栽树。

有一年,队里缺钱,几个队干就商量着,把属于队里的一些树折价卖掉。如果没有人买树,就刨树,卖木材,爷爷知道这个消息,沉闷了好几天,正当一家人摸不着头脑的时候,爷爷开口了,“咱村里那些树还没长成材,刨了可惜。如果再长几年,那一定是些上好的木材。”爷爷话里的意思爸自然听懂了,就翻箱倒柜把积攒的一点钱都交到爷爷手上,爷爷当即眉开眼笑。

属于爷爷的树越发多了,爷爷也就显得越发忙活了。有小树苗长高了,到了需要修剪打理的时候,爷爷便带上我和二叔做助手,还带上一把月牙形的叉子,将它套在一根长长的木棍上,作为修剪树枝的器具。到了树底下,爷爷会先背着手,仰着头,绕着树转一圈,目光敏锐地扫过一根枝丫又一根枝丫,终于,他拿起月牙铲,对准那些长的歪斜了的枝丫一用力,随着一声清脆的折断的声音,一根枝丫便晃晃悠悠地落到地面。每一颗树,都有不少这样的枝丫,累积起来,就数量庞大,爷爷就让我们帮着他把这些枝丫整理在一起,用一根长绳套起来,他在前面拉着,我和二叔跟在后面,看见那一堆树枝就像一颗移动着的大树,树梢移动后烟尘滚滚的气势让我想起《长坂坡》的戏文,爷爷便成了叱咤风云的张飞将军,那种感觉真的好刺激。

当然,这样新鲜刺激的感觉只是少数,大部分时间,我都会心惊胆战地远远看着爷爷修剪树,因为爷爷栽的树,几乎都在荒坡陡涯之上,爷爷担心我们摔着了,只让我们站在安全地带。其中有一棵树。长在悬崖上一个被雨水冲刷出的一个窑洞形式的水巢里,爷爷看见那儿有一块相对平整的地方,就在上面栽了一棵榆树。这树苗也真是不负爷爷所望,天长日久,尽然长的高出水巢,因为上面有顶压着,那树便跟着顶的形状。弯下腰肢,将高处的部分伸出水渠来,任然枝繁叶茂。这棵树长相之奇特让村里村外的人都感觉震惊,大家路过的时候,都会远远看上一眼,发出“真是神奇”的感慨。后来,有人就把这棵树叫“歪脖子榆树”,这块长了歪脖子榆树的地方,也成了我们村子的一个地标。如果有人约定见面地方,便会说“就在歪脖子榆树附近。”

也就是在陪爷爷修剪树的时候,我才大概知道了周围那些树是属于我们家的。那数量之庞大确实让我吃惊。也让小小的我,心里着实自豪了一番。

©常继宏

我们家的树多,但派上用场的时候却不多,因为爷爷总是说树还小,没长成材,刨了可惜。妈妈那年打衣柜的时候,想着刨几棵树做材料,这对我们家来说,确实不是事儿。但听完爸爸的话,爷爷沉默了好一会儿,才咽了口唾沫说,“那些树都还没长成材,如果再等几年……”爷爷的话说的很艰难,他也知道拒绝这样的要求有点不合情理。但知父莫若子,爸爸知道爷爷爱惜树,狠了狠心,花钱买了些材料回来。奶奶心里过意不去,跟爷爷软磨硬泡,爷爷才答应截那些已经长成形的树干,做衣柜衬子。

后来社会发展了,不但土地包产到户,有空余的劳动力也进城务工了。大家不再把发展目标放在老家,爷爷的那些树便显得无足轻重。但爷爷依旧和原来一样,春栽树,秋修剪。不但荒地里栽,现在也在自家的地理栽。爷爷的树不但房前屋后,现在成村前村后。爷爷和他的树,成为村里最忠实的留守者。一直守望着村子的四季平安。

水命的爷爷,一手培植了许多生命,自己的生命却很脆弱。六十三岁那年,爷爷突发疾病不治而亡。走的时候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。给爷爷下葬时,负责丧礼的五老爷看家里没有一块像样的板材,就吩咐爸爸带几个人去刨树,爸爸哀声拒绝了。他拿出自己的工资交到五老爷的手里,让帮着买棺材。爸爸说;“虽然我爸没留话,但我知道,我爸不喜欢刨他的树,这辈子,我再最后一次听他的话。”说罢涕泪横流。

这些年,我们一大家子人也先后离开老家。但每次回老家,还是会去看看旧宅子,看看那些爷爷栽的树。因为年久的缘故,那些树早已老朽了,但它扎根的地方又自然生出许多小树来,他们就是老树的子孙后代,现在也枝繁叶茂,把旧宅子一大片早已荒芜了的地笼罩的严严实实。而那些被我们遗弃了二十来年的旧宅子,在这些树木的守护下,虽然失去当初的明媚,却还是门窗齐整,没有像其他地方一样,坍塌的不成样子。这,我觉得应该归功于爷爷,归功于爷爷的那些树。由此推及,我们这个小的只留守十来个人的村庄,是不是也因为爷爷的树,而几十年没有发生山洪之类的大灾害?谁知道呢。反正,爷爷的树,现在已然成了村子里的树,既没人修剪,也没人砍伐。它们与我,就像看见爷爷的影子一样,房前屋后、村前村后……

文章来源:2019创森杯“塞上森林城 宜居生态市”主题有奖征文大赛
部分图片来源:榆林市创森办、榆林市绿化办、榆林市林业和草原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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